这并非光彩的事,话音一落,就见厚脸皮的方乾忽的变了脸色。骆闻至闻言也看向方乾,那眼中竟是鄙夷与不屑道:这事发生在这小子身上,完全不是奇怪的事。白小姐,你若方便,还请扶着我这老眼昏花腿脚不便的老头去那处亭阁。
白双自然是愿意的,心知他是在帮自己,便上前扶住了他说:骆先生小心。
说罢便跟着秀儿一人一边,扶着他去了亭子里。
等到三人一走,方乾就十分恼怒的对着还在看热闹的几个公子哥说:看够了么?
这些纨绔,平日里就以这惯会玩的方乾马首是瞻,如今一看他丢了人,便帮着他说:这白家小姐真不是个识时务的人,竟然如此对方兄,他日我们定为你讨回来。
就是就是,方公子莫生气,也是这大半截身子入土的老东西走不动道带走了那白姑娘,否则今日还不一定谁让谁好看呢!
方乾啐了一口,骂道:这老不死的哪里是腿脚不便!
说完就一甩袖去了另一边的凉亭找乐子解闷了。
众人簇拥离开,远远的白双看见便松了口气,对着骆闻至微微一福身说:多谢骆先生。
骆闻至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胡子,坐在石凳上说:一年前那篇痛革官弊的策论让圣上都震惊了,下令下来让大理寺的人找了做策论的人许久,这大黎上上下下的读书人都查了个遍也没有找出来,险些就要从商人工人乃至是农民查起了。却无人想得到,做出那样一篇一丝不苟又极具履行成效的文章,竟是这京城中惯以绝色双娇闻名的女子中之一所著。
白双听了这话眼睛一亮,然后笑意盈盈,也不说那女子是谁,只道:若是这女子不师承名师,又何来这本事?
你啊!骆闻至笑出声,然后就又压低了声音说:这事儿说出来只会是好事,你当初又为何不肯署名?
她摇摇头,先生只说这策论入了皇上眼才是好事,倘若当初还未被天家琢磨透,一看落款,乃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待字闺中的女子所做,那这可取之点当真会被接纳么?而学生究竟是会因放意肆志论政连累家人,还是青云直上得到赏赐,先生不会不比学生清楚。
她哪里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,这几年还不知山山水水偷偷摸摸的去了多少地方,见识了多少的人与事,又因此被关了多少次禁闭。
只不过女子行万里路读万卷书又如何?
大黎国从先祖开始便是父系社会男尊女卑,即使到现如今的成宗,已经将这样的旧念的芥蒂消除了不少,可是刻在男人骨子中的三妻四妾、夫为妻纲的常伦不是几代人就能够完全解除的。
女子无才便是德,就算京城中的富家千金去学堂的事情已经成了趋势,可这也仅仅是天子脚下的京城。
骆闻至叹了声气说:巾帼不让须眉,前人有花木兰替父从军、佘太君百岁挂帅、平阳公主才识胆略过人,可到了我大黎哎!罢了,只求文韬武略之人不随如今这大流,便是万幸之事了。
白双点头,几人在这凉亭中说过几句话后,她便领了秀儿离开。
这踏青便是踏的冬末的嫩芽,她看了看早已经和同僚与闺阁夫人打成一片的白侍郎与白氏,说:秀儿,你去给爹爹说一声我不舒服,先回去了。
秀儿见她微微蹙眉,还真以为她哪里不舒服,便毫不耽搁的去传话了。
得到允许,两人才走至山脚,租赁了一架马车往路上去了。
只是到一处分岔路口,白双道:朝着左边的白马寺去。
小姐?秀儿不解道:您身体不适就该早些回去休息。
傻丫头,我骗爹爹的话你也当真。
马车朝左继续往前,秀儿却一脸的担忧说:若是大人回去知道您没有回府会发火的!
白双拉着她的手说:那你便要看着你家小姐这么与自己的幸福失之交臂么?
小姐有心悦的人了?
秀儿想了想也不再阻拦,而是认真的说:那便算是将功补过了。
什么意思?
大人若是知道您有心悦的人了自然高兴!
白双知她是何意,还不就是家中念叨着她的婚事么?
她拍了一下秀儿,嗔骂道:你这小蹄子。
主仆二人玩笑之际,马车便已经行至了白马寺外。
今日香客倒是意外的有些少。
白双下了马车,依旧是让秀儿等在门口,自己买了香烛,在门前的香炉插上便进了寺庙中。
此时的汝漓早已经兴致缺缺的离开主殿,在藏书阁中为梵文经书注释。导业主持一同坐在案几前,见他在白纸上涂了两三个墨团了,便说:今日若是不适去转悠会儿,你这样子做,我一会儿到还要费时重新做。
汝漓这才回神,他只好将手中的注释揉了说:师父教训的是。
然后又抽了一张纸,深吸了口气才开始写字。
导业放下了手中的笔,关怀道:近日里可是出了什么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