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,叙言哥是在对他坦露家底,叙言哥这么相信他吗?!
易知礼眼眶湿润,他何德何能能被叙言哥如此信任。
“知礼,知礼?”程叙言无奈:“知礼,你有听我说话吗?”
易知礼陷入自己的情绪中。
程叙言回到车内,睡觉。
易知礼的心里有了底,眉眼间重展欢颜,尤其当程叙言从郡城买的物件带往下一个县城,他们赚得五两差价时,易知礼差点喜极而泣。
这么久了,他们终于有进项了。
他们走过晴日,走过雨天,踏过平原,也走过险峻的山路。
磅礴浩荡的江水以席卷万物之势,强悍的破开连绵群山,江水滔滔,冲击两岸,任尔何等凶禽猛兽在此前,也得避其锋芒。
骡车行驶在群山之下,江水之岸,蜿蜒曲折的一条小路看不到尽头。
马骡驻足不前,这样雄伟壮阔的自然之势吓到这个小家伙了。
程叙言跳下车,如过往一般揉着马骡的脑袋,顺着它的背毛,与它同行。
易知礼收了鞭子,他仰头看着天空,只觉得天空湛蓝,白云悠悠跟随他们而动,投下一片又一片的影子。
江河在咆哮,易知礼提高音量:“叙言哥,大江已经如此凶猛,大海又该是何等模样。”
程叙言头也不回应道:“浩淼如星河。晚上你看着星幕,就能想象了。”
易知礼大张着嘴,“星河……”
那岂不是无边无际,没有尽头。
他出神的功夫,车顶忽然一声惊响,车内的程偃也被吓了一跳,是山上的碎石落下。
程叙言面色一沉,他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。
他面上看不出分毫,继续安抚马骡,“知礼,你进车内去。”
易知礼:“可是……”
程叙言沉声:“进去。”
他习过系统给的健体之法,五感远超常人,只要凝神细听,碎石落下会有声音,哪怕有江水之声掩饰,也能分辨不同。
而越大的碎石,异动也越大,这对程叙言反而是好事,他能更准确的分辨位置,从而提前躲避。
双脚踩过夯实的土路,他们作为旅人行过尚且艰难,最初修建这条路的人又该是何模样。他们看着交叠的群山,奔腾的江水,是否绝望?
大抵是不认输,否则也不会有这条路。
……从来都无路,有人才有路。
那一瞬间,程叙言觉得头顶的天空格外明朗,有什么无形的东西出现裂纹。
只是程叙言一心躲避现存的危险,无暇多想,可任何东西存在就有痕迹。
他们走过曲折的小路,走过奇险的栈道,也翻山见过漫天星光,亦见朝阳初升。也渡水见水面凌凌波光,水天一色。
他们见过怪石嶙峋,也见十万群山,见过日落黄昏百鸟归林,也见雨后晴空万物欣喜。
山涧,溪水,湖泊,江河。
野草,花树,山林,峰峦。
以蝼蚁之身,亦窥得自然伟岸,哪怕只是冰山一角,也足够震撼。
明月清风与他们相伴,亲人友人在侧,当太阳升起的时候,照亮每一张温柔平和的脸。
守过上百个宁静的夜晚,伴着清风与湿露的初晨,他们一行人终于抵达山阴。
程叙言找到当地颇有名气的医馆,上前打听。同为医者,应该是知晓一些消息的。
但程叙言没想到会得到一个意外的答案。
【你找杜兰?他嫌山阴的冬日太冷,酒水无味,半月前已经动身前往南塘。】
【他就是这么任性的人,想去哪儿就去哪儿,你想找他治病的话,最好留有余地。】
程叙言站在医馆前,人来人往,他立在人群中,默然的像一株树。旁人好奇的看他一眼,又匆匆离去。
头顶的日光明晃刺眼,程叙言仰首吐出一口浊气。
不要灰心,他们离杜圣手越来越近了。
想想他们走过群山下,江水岸的小路,前人皆有此毅力,吾辈当续之。
程叙言很快平复好心绪,他回到客栈与易知礼汇合。
易知礼闻言后肉眼可见的失落,他们那么辛苦才抵达山阴却扑了空,换谁谁不难受?
“叙言哥,你……”
程叙言打断他的话:“走吧,既然来了山阴,总要瞧瞧此地的风景。”
易知礼欲言又止,他们还要忙着找圣手给程偃叔治病。
程叙言拽住他的手:“半日功夫不妨事。再者,我们累的,骡子也不能往死里用。”
这一路红薯干立下苦劳。程叙言给马骡准备的喂料也十分精细,就怕把骡子累坏了。
三人走在热闹繁华的街上,程叙言不动声色落后易知礼和程偃两步,他脸上强撑的轻松写意垮下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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